輝

【全職/葉黃】黎明前.00~01

※傘修背景的葉黃，請各位姑娘千萬小心食用ORZZ

00.

 

　　幾乎是在醒過來的當下，黃少天就清楚察覺到了令他無法入睡的原因。

　　離天亮還差著不短的一段時間，身旁卻傳來隱約的躁動，被抓緊的手臂疼得他不得不中斷休眠。

　　而罪魁禍首卻仍未清醒，眉間緊鎖著，白皙的額間似還透著點汗。

　　身處夢境中的人沒有吐露半點消息，可是葉修這種樣子，黃少天生平也只在一種場合見過。

　　清楚對方──當然，是在沒有過度操勞的前提下──並非一個習慣深度睡眠的人，他搖了搖對方的肩膀，低低地叫了幾聲。

　　也就沒幾秒的工夫，方才眉頭深鎖的人已經朝他眨著眼，神色裡還帶有幾分睏意。

　　「醒了？」

　　在這個場合，青年的發言相當難得的精簡了起來，他的一手仍搭在對方的肩上，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放心。

　　葉修衝他又眨了眨眼。

　　然後出其不意的，伸手往那頭柔軟棕髮上就是一揉。

 

　　「──！」黃少天的表情突然的僵住了，那是在即使這個情景下，仍顯得有些過度的反應。

 

　　然而在趨近於零的照明裡，葉修沒有察覺對方異樣的情緒；他快速的收回手，不待黃少天說點什麼就懶洋洋的開了口。

　　「大半夜的劍聖大大就急著吵醒哥，這麼飢渴對腎臟可不好。」

　　「你大爺的！葉修你大爺的！！」

　　葉修對對方的回答沒有再多加理睬，他翻了個身，直接拉上棉被準備繼續補充近日來有些不足的睡眠。然而他清楚這事肯定不會這麼結束；炸了毛的柯基狗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安分下來不是？

　　可是就這麼一次，極其罕見的，鬥神的預測在劍聖身上失了準。

　　他的身後靜悄悄的，沒有清脆如連珠炮的話語，也沒有那總是一古腦撲上來、總能令他感到溫暖的體溫。黃少天靜靜的躺在他身後，他能感受到對方仍然看著自己，甚至是還想說些什麼的，卻只是在猶豫中靜靜的沉默下來。

　　他覺得有些奇怪，卻在席捲的倦意中沒有再多想，不消多久便闔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黃少天沒有再睡著。

　　他愣愣的看著葉修轉過身去的背影，看著那一頭未經打理的黑髮隨意垂著，覆在棉被上的手帶著和煦的溫度，握著的時候總能令他感到快樂。

　　不論幾次都永遠握不膩的。

　　黃少天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終究是個挺貪心的人。

　　然而最後他仍只是將手扣緊了棉被，直到掌心溫度於日出前的空氣中，慢慢的冷了下去。

 

***

 

　　那天葉修起得特別早，卻立刻就發覺旁邊的人似乎也不遑多讓。

　　雙人床上見不著另一人的蹤影，一旁的被褥空蕩蕩的，連餘溫都已經感受不到。他抬了抬還有些惺忪的視線，上午七點三十──黃少天這得是起了個多大的早……他喃喃自語了一句，也就沒有多留戀床鋪而爬了起來。

　　大約是到洗漱完畢、踏出浴室時，他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平時空無一物的床頭櫃上，有一個小小的、閃著金屬光澤的物體，正在晨光的照射中閃閃發亮。

 

　　「少──」

　　『叮咚』

 

　　當時他是確實覺得有些訝異──對方出門很少會不帶鑰匙的，畢竟自己在帶了個耳機老半天不應門的前科太多；然而這點情緒在他打開家門的一瞬間，立刻都顯得平淡到微不足道。

 

　　佇立在門口的人影見著他顯然也有點驚訝，卻遠不至於像他那般震驚。

　　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那端正的五官遑論經過幾載寒暑，仍然是那麼熟悉。

 

 

01.

 

　　葉修退役的那年，職業圈可謂經歷了一場混亂。

　　這並不是在說單單一個選手──即使是毫無爭議的傳奇等級人物──的退役就能對聯盟造成多大影響；只是再一次的，這貨又選在賽季打到一半時中途跳車。不過選手本人那是不管你聯盟這麼多五四三，無論是身體狀況不允許、還是隊伍的交接已經到了時候，總之要走的還是得走。

　　而就是在宣布退役的幾天後，葉修破天荒的表示想出門轉轉。

　　這是個散佈出去足以令世界震驚的消息，就是實際聽到的人並不多。他本人似乎也就是那樣隨口講講，QQ上面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令當時在群的幾位險些噎著了自己。

　　「出去走走？有沒有具體想去哪裡啊？」

　　結果卻是黃少天特別認真的問了一句。頂著的ID不是其他，就是規規矩矩的本名。

　　當時葉修也是小小的愣了一下，就說沒有，隨口說說罷了。

　　沒想到一星期後他依然收到了黃少天的邀請，抓著平時沒機會旅遊的時間，在西山痛痛快快的觀光了一回。

　　葉修還曾想過是不是前劍聖電腦室呆久了特別無聊，想出來轉轉又找不到伴來著。可這邏輯細思之下根本是破綻百出，就他那和狗都有話說的性子，老朋友隨便撈一撈也比找他這戰五渣強吧？

　　一直到他們真趕上了那場雪，看見放晴後的斷崖一片晶亮，腳下延伸著無邊銀白。

　　黃少天依然沒有針對此點作什麼評論，大概他本人也並無足夠的文藝細胞來對風景之類的做詮釋。可是那番景色令人看了一眼就會覺得，在他們未曾注意的地方還有很大的世界，以及很遠很遠的未來。

　　當時他其實很震驚。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對離開終究是有些難受的。

　　他看著一邊已經買了個包子正兀自啃著的黃少天，偏偏人吃得正開心，一直到察覺一旁的視線才朝他嘿嘿一笑。

 

　　不錯吧，之前隊長就是帶我來這裡的。你說你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只好我選啦。

 

　　後來那話多成性的傢伙又說了些什麼，葉修可就沒怎麼聽進去了，只是默默的看著自己吐出的白煙。

 

 

　　平時幾乎不做戶外活動的兩個人，最後居然也堪堪的玩了一整個白天。沒什麼行程要走，也就意味著走啥行程都可以了，反正散心嘛，當事人有放鬆到就是第一要務。

　　直到太陽開始昏昏黃黃葉修才憂慮起他們該不會要露宿荒野的可能性，幸好黃少天在最基本的面向上還是靠譜的，旅店也已經定好。

　　那天晚餐他們就在旅店的飯廳解決，整頓飯依然是吵吵鬧鬧。

　　黃少天說起話來完全就是一副不怕缺氧的架勢，葉修卻一直沒怎麼發言，只是用帶著些古怪的眼神默默看著對方；直到甜點端了上來他才第一次開口，卻是一句話就讓對面瞬間靜音。

　　「少天啊，你喜歡我是吧？」

 

　　正插起一塊蛋糕的黃少天瞬間啞掉，險些把自己嗆死在飯廳。

　　不過若說前面的沉默是源於傻眼，在這之後的大概就是出自震驚了。

 

　　「──正好，哥也喜歡你。在一起吧？」

 

　　寂然無聲的飯桌上，黃少天死死瞪著葉修。

 

*** 

 

　　蘇沐秋這個名子，只要反過來唸對黃少天而言其實並不陌生。那兩個搭檔在榮耀中翻雲覆雨時，他還只是個搶boss成性的網遊玩家；而在他們其中之一登上巔峰舞台後，他卻再沒看過另一個ID的主人出現。

　　可能的原因太多了。

　　或許是本人不選擇走上這條路，又或許家庭不允許，總之一個只在網路上看過的人就這樣消失幾乎是天經地義的事。

　　於是他從來也沒有多想，在葉修的皮夾裡看見一張泛黃的合照時隨口就問了，你那哥們後來怎麼就沒再見過？

　　他後來回想起，常覺得這或許能算是他這輩子講過最蠢的話之一。葉修卻始終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只是在他的道歉聲中說了句沒事。

　　「早都過去了，哥也就是放個紀念。」

　　關於過去的是什麼，黃少天其實並不那麼理解；然而從那雙慵懶的眼睛裡，他終究還是能讀出些什麼來的。

 

　　所以有很多話他從來沒和葉修說過，也不打算說。

　　可是現在──

 

　　「……」黃少天撇了撇嘴，褐色的眼睛裡有什麼情緒深不見底的一閃而過。

　　然而最終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看著葉修依然透露著懶散的臉龐，儘管帶些突兀，仍然咧著嘴笑了。

 

　　「──好啊一起就一起，誰怕誰。」

　　這是他所愛的人向他提出的要求，為什麼要拒絕？

 

　　其實黃少天自始至終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當初究竟為什麼就這樣答應了下來。他只是覺得反正也無所謂的──他的允諾並不會傷害到誰，只要這件事是明確的就夠了。

　　他是這麼想著，而這樣的想法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TBC－

在腦中排著隊的腦洞之一！！面試完了之後擾民的更新會勤快點，還請各位姑娘多多容忍多多指教つД⊂((禍害r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