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

【全職/喬王】所謂位置問題

※初次嘗試的西皮，詮釋崩壞可能，請各位大大注意食用ORZZ
※標題畫風可能有一點點點的詐欺

　　在喬一帆把一條私人訊息錯發至選手群以後，QQ群就開始了瘋狂的刷屏。從大清早一直到日正當中，所有的選手都是能怎麼刷怎麼刷，雖然內容多半是一些一點意義也沒有的驚嘆號和艾瑪這世界已經崩毀了。

　　哪怕是當初喬一帆和王傑希在一起的消息，也沒能讓他們受到如此程度的震撼。

　　這一天不曉得多少小選手因為訓練時間偷上Q而被隊長罵了的，更不曉得有多少隊長在罵了小選手後自己又暗搓搓的刷起了Q的。而那引起一切禍端的短短一句話就這麼默默的躺在那裡，平淡到令人覺得特別無辜的。

 

  「傑希，腰還會不會不舒服？需要的話今天晚餐我來煮好不」

 

　　試想一下，一個是說風是雨不怒自威的前冠軍隊隊長，一個是在曾經的戰隊裡灰溜溜了一整年的小透明。結果兩個不知道怎麼搞在一塊兒還不夠，後者居然還把前者給壓了？

　　選手們表示艾瑪這個世界已經崩毀了。

 

　　然而在這一波風潮裡，有一件特反常的事情。那就是他們十年不敗一如既往的聯盟第一T，這次不但沒有出來秀下限，還試圖阻止了他們一把

 

  　這當然必須阻止的！

 

　　葉修相當無奈的看著整個人都縮在沙發上的全隊良心擔當，看著那一顆頭頭深深埋在膝蓋裡，好像一輩子都不想再抬起來那樣。

　　「一帆沒事的，你看這些傢伙都鬧鬧而已呢，認真數起來標點還比文字量多了三倍不止，根本啥內容都沒有……」

　　這倒是個大實話。群裡的選手們大多也沒什麼想說的，難道還給人家指點位置分配的守則嗎？可是手它就是受到了心中震撼的驅使停不下來，最後還能幹什麼，刷驚嘆號唄。

　　喬一帆終於是抬起頭來了，可是那表情還是像巴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的模樣。

　　「葉神我現在該怎麼辦……」

　　傑希生氣了肯定生氣了絕對是生氣了。

　　水汪汪的眼睛裡大大的這麼寫著，葉修看著看著只覺得自己太陽穴都要疼了起來。

　　「他有這麼說嗎？讓我來猜猜，肯定沒有吧？」

　　「沒、沒有……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敢去聯絡他……」喬一帆囁嚅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縮減成了蚊子叫的音量。「……而且、而且當初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問過他，完全是我自己一時衝動就…就……。」
　　就上了自己的前隊長。葉修強忍住鋪天蓋地的吐嘈衝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王傑希根本不可能會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對他生氣。

　　姑且不論他本人或許根本不介意公開所謂的上下問題，只要和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就能發現，王傑希對自己這個後輩幾乎可說是無條件的寵溺；不是一門心思無腦的寵，而是無微不至，從不介意耽擱自己、而處處都將對方放在了第一順位。

　　只要他能，沒有什麼他不願意給。

　　他似乎與生俱來就是這麼一個人，可自己卻從來沒要求過什麼，彷彿他什麼都不曾需要。

　　喬一帆眨了眨眼，那表情看上去就像快要哭泣。

 

　　葉修端詳著後輩的臉色，終於好像讀懂了什麼似的無奈的失笑。「你這副模樣，只會讓他更難過的。」

　　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那場全明星，被技能頻頻招呼、鎖在角落後消耗了所有生命的魔道學者；他還記得王不留行被燒得一團焦黑的身影，像塊破布般摔狠狠到了地上，卻又沉靜的那麼理所當然。

　　更何況這真不是什麼大事。

　　葉修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在陳果半強迫的推銷下買下的手機，訊息還在跳個不停，但觀察力敏銳如他可是沒有錯過當事人唯一回的一句話。

　　他拿起手機，將它隨手塞進口袋中。「行了，我送你回去吧趕緊的。不然大眼怕是真要操心了。」

 

 

***

 

 

　　時針喀噠一聲走到八點整的時候，王傑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思考著是不是該聯絡一下興欣戰隊的葉修──喬一帆的手機早就被自暴自棄式的關了，可是考慮到對方遲遲不敢回來的原因他大概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就這麼去打擾人家似乎也不合情理。

　　飯菜早已經冷得差不多，不過這事情他現在是一點也不在意，只要對方別是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看著震了一整天終於稍微平靜下來的手機，他有些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又有點啼笑皆非。

　　老實說，在看到喬一帆一句話拋到職業選手群時，他壓根沒有察覺到對方是錯發。

　　雖說職業選手群是選手們的公共領域，但通信軟體嘛，本來就是圖個方便用的。有時候懶得另開個窗，想跟誰說些什麼就直接在群裡喊個幾聲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當初正忙得焦頭爛額的王傑希壓根不疑有他，上面的回覆也沒多看兩眼的直接打了句沒事，晚飯我做就行。

　　然後他就把手機給關了，不是像喬一帆那樣想找個地洞鑽的心態，純粹因為今天要打封測，不給用手機呢。

　　於是到他察覺情況不對時事情早遲了。

　　回想這整個過程，退役的前微草隊長實在不曉得他該哭還是該笑好。

 

　　『叮咚』

 

　　結果正想得出神，門鈴居然響了──門鈴響了？

　　他是在等人沒錯，但是他等的人手上可是有鑰匙的。

　　王傑希一雙大小眼定定的瞪著在門口站了個三七步的葉修。

　　「大眼你看我做什麼，把我瞪穿了也沒有用啊。」來人一開口語氣倒是很無辜的，「你家那隻窩在咱俱樂部不肯回來了，總不成叫哥整個扛回來。俱樂部鑰匙在這，你自己想想辦法去。」

　　看著那雙眼睛震驚的眨了幾下後無奈的接過鑰匙，離去前還不忘說了聲謝謝，葉修突然覺得特別感慨。

 

　　即使嘴皮上不說，他的心裡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這兩個人註定走不遠；在喬一帆紅著臉向他報備時是，在微草於總決賽惜敗給興欣時是，在察覺那原來是魔術師最後的一場比賽時亦是。

　　可是他們終究堅持了下來，無論在旁人眼裡這一路有多少驚險。

　　當王傑希一句話也沒說，卻是默默離開了熟悉多年的家鄉、在H市安房甚至找了份工作，他才第一次覺得他們的路，也許比自己想像中要來得長很多很多。

　　「不容易啊……」

　　看著香煙的灰白在夜色裡緩緩的淡了，葉修歪著頭、狠狠的又吸了一口。

 

 

 

　　到達俱樂部時時間已經直逼午夜，王傑希拖著已經累到不聽使喚的身體按了門鈴，一邊無聊的思考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如此狼狽過。

　　門鈴的聲音回盪了兩三秒，然後門後一隻手有點猶疑的，帶著點顫抖的打開了門。

　　「……傑希？」

　　驚訝的情緒一瞬間短暫的戰勝了拔腿就跑的衝動，王傑希一面眼明手快的抓住門把，一面安撫似的呼喚了愛人的名子。

　　「一帆。怎麼了嗎？這麼晚才回來。」

　　少年抿了抿唇，很多個想法在腦海裡閃過，最後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可是這一次他的沉默終於不再是毫無意義的；淺褐色的瞳孔向頻頻的王傑希臉上飄著，他在等待對方是否打算說些什麼。

　　可是他最後等來的是門閂轉動的吱呀一聲，對方把門又打開了些，然後一條圍巾拉到了他的脖子上。

　　「什麼事情回家再說吧，這裡冷。」

　　那雙大小眼特別柔和的微微垂著，一如往常的，聲音是每每他感到不安時，總會輕輕響起的溫柔。

 

　　喬一帆靜靜的吁了口氣，然後浮出了一個極少見在他臉上、令人覺得帶了一些無奈，但確實快樂著的笑容。

　　「傑希，我覺得你真好。」

　　那聲音柔柔的宛若嘆息，正拉開車門的王傑希回頭看向少年時，神情顯得相當訝異。

　　「你真好……都數不清是第幾回，我還以為這下一定得惹你不高興惹你生氣了。可是哪怕是一次也好，我從沒看你真正介懷過。

　　然而你不放在心上的，我自己卻都記得特別清楚。甚至有些時候，我會有種想法，覺得自己肯定是配不上你的，既然這樣為什麼要這樣一直浪費著你的時間？」

　　「但是，」少年白淨的五官此時看起來分外柔和，淺褐色的眼睛不知覺間漾起柔軟的溫暖。「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想起，該不該在一起，始終都不是我一個人能擅自決定的事情。」

　　「我不知道，可能也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可是你告訴了我你喜歡我。」

　　無論心中覺得自己是多麼配不上這份溫柔，對方自始至終都堅持著要將它贈予自己。

　　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喬一帆默默的想著，即使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卻能覺得和自己在一起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而這樣便挺足夠了，客觀的平衡在如此理性的人面前反而顯得沒有必要。

　　他看著戀人定定的望向自己，眼神裡依舊帶著一些驚訝。

　　「所以……所以這一次，我不再說對不起了。」

　　吸了口夜晚的涼風，涼涼的溫度讓喬一帆覺得多了些勇氣。

　　「我想說……謝謝你，謝謝你喜歡這樣的我，謝謝你願意和我在一起，謝謝你一直一直……都沒有離開我……」

　　少年還有些瘦弱的身軀在寒風裡顯得單薄，聲音帶著藏不住的顫抖，卻仍然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

 

　　你總是說自己懦弱，卻不曉得你在他人的眼裡已經變得多堅強。

　　王傑希看著少年稚氣尚未完全脫去的臉龐，默默的想著，這不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麼？

　　可是他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上前輕輕揉了揉那一頭柔軟的髮，然後在他額上無限溫柔的落下一吻。

 

　　「那麼，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吧。」

 

　　王傑希奇特的眼睛中帶著笑意，像是乘了滿滿的月光，美麗而耀眼。

　　喬一帆愣愣的看著他，然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自顧自的通紅了臉。

　　仗著夜晚不甚明亮的光線，王傑希也就順勢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覺，拉開了車門讓對方坐進副駕駛座。

　　車子踩著銀白色的月光一路駛遠了，副駕駛通紅的臉依然沒怎麼退去，而駕駛座上的人不動聲色的感受了一下自己仍然發著酸的腰。

　　……明天，還是向公司請個假吧。

 

 

－FIN－